[转]海子的孤独其实就是生命的孤独

     注⚠:本文摘自网络海子的孤独其实就是生命的孤独
        “我在沙漠里指引着大家,我在天堂里指引着大家,天堂是众人的事业,是众人没有意识到的事业”。1987年,北方初冬,习惯性失眠的夜里,海子写下了上述几句话。就在两年后的春天——1989年3月26日,桃花烂漫,夕阳沉重如棺盖,他把自己36摄氏度的身体交给了冰冷的火车,去天堂开始他的事业。
  那一天,这个世界失去了一个纯粹的诗人,我们失去了一个珍贵的朋友。这种失去意味着我们自身失去了生命的一部分,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包含在人类这一概念里。我们同时失去了一个有关诗歌和太阳的梦,失去了一个伟大的灵感,失去了一段回声。
  我在渐渐长大、成熟、世故或是老去,他却总以二十五岁的最好年纪望着我,当我学会思考诗歌和人生,我也就开始问自己:我为什么要纪念海子?始终没有一个清晰的答案,可有一些模糊着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一位学者说:“海子诗学最为光亮耀眼的部分在于他对现代人类生存境遇的文化幽怀,即‘现代性焦虑”,包含着对古典世界的追怀,也流露出对当下的反抗和一种批判。”
  我想,这种所谓的“现代性焦虑”就发生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我们的焦虑跟海子的焦虑大相径庭,关于生存,关于亲情,关于爱情,关于生活,关于死亡,关于物质,关于那段流逝的青春岁月。
  海子的诗歌表现了我们现代人生存的焦虑,其中包括:想得却得不到的爱情、想圆却圆不了的梦想、想流浪却被流浪本身绊住脚的路程、想孝顺却被孝顺的外壳压垮的腰身……如果可以活得幸福,

哪怕活得艰难,谁不想好好地活着?可是上帝是公平的,叫你是天才的时候,必定叫你付出代价。这种生存的焦虑岂不就是一种大悲凉。
  海子歌唱爱情:你是我的半截的诗/半截用心爱着/半截用肉体埋着/你是我的半截的诗/不许别人更改一个字(《半截的诗》);我们合着眼睛共同啜饮/像万里洁白的养群共同啜饮(《幸福》);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日记》)……他糊涂而又执着地爱着她们,所有的日子都为她们破碎,可终究还是孤身一人,可海子不怨恨,因为更多时候,他爱的只是爱情本身,只是爱情不懂;
  海子歌颂母亲:妈妈,妈妈/你面朝谷仓/脚踏黄昏/我知道你日渐衰老(《给母亲?雪》);你家中破旧的门/遮住的贫穷很美(《给母亲?风》);母亲是一个伟大的名字/是我诗歌中唯一的主人(《生日颂》);你的母亲是樱桃/我的母亲是血泪……这是怎样的赞歌、这是怎样的刻骨!虽然海子的离去,给了母亲最大的打击,可是他的孝顺是无法否定的。那年他在写给家里的信里说:“妈妈,今年我要发大财了,我写的好多东西就要发表了,都给咱家……”可谁给他发表过呢?1988年春节期间他回到老家,花了五百元为家里买了一台十四英寸黑白电视;这一年春节后,他又带母亲到了北京,临走前他又给母亲带了三百元钱。这个春节前后的花销是海子有生以来回报家里最大的一笔资金,并且也为母亲尽了最大的孝心。可不久之后,他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海子的诗中还充满着一种绝望的、执着地认同死亡的情感,但这种绝望并不显得颓废,而是显得非常壮美,这与他的内心气质和后来的命运是有关的,在《春天,十个海子》中,他写道:“春天,十个海子全部复活/在光明的景色/嘲笑这一个野蛮而悲伤的海子/你这么长久地沉睡究竟为了什么?//在春天,野蛮而悲伤的海子/就剩下这一个,最后一个/这一个黑夜的孩子,沉浸于冬天,倾心死亡/不能自拔,热爱着空虚而寒冷的乡村……”面对大地上自然的海子在春天到来时自动绽放出的生机,面对大自然的杰作,海子感到渺小、迷惘和缄默,并感到了死亡的降临。“倾心死亡”是海子对艺术和生命的一种终极式的哲学理解,是使他的作品焕发出神性与不朽力量的原因之一。
  海子歌唱远方、歌唱梦想: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九月》)大雪一直纷纷扬扬/远方就是这样的,就是我站立的地方(《遥远的路程》)……他两次去西藏,从那里背会石头和青稞,在远方有最为虔诚的信仰。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一生都在路上寻找灵魂的故乡。因此我们选择把自己放逐在路上,一直行走一直歌唱;我们在远方朗诵海子的诗歌,呼唤春天,呼唤海子的复活。
  我们想说的话,海子说了出来;我们现在没有想到或永远都不会想到的真理,海子也说了出来。他说了我们的幸福,也道出了我们的痛苦。
  有人评价说:“海子的死”意味着海子从诗歌艺术向行动艺术的急速飞跃。经过精心的天才策划,他在自杀中完成了其最纯粹的生命言说和最后的伟大诗篇,或者说,完成了他的死亡额歌谣和死亡绝唱。
  也有人评价说:思想的力量往往是在思想者本人远去很长一段时间后,才会被这个反应迟钝的世界所感知。抑郁而亡的孔子是这样,受难命终的耶稣也是这样。可诗人海子在卧轨自杀后的短短几年内,就已经给予了世人心底最猛烈的撞击。他诗歌中沁人心脾的原始气息,像是闪着煜煜金光的束束麦芒,每一次阅读都会刺痛我们干涸已久的瞳孔。
  我想说的是,我纪念海子,或者以纪念海子的名义,是因为我还活着,写着,爱着、恨着、悲伤着,忧郁着,快乐着,失落着……我的床头永远放着一本海子的诗集,闲事便会翻阅,不知不觉中,我把这样的日子都当成了一种仪式。在这种仪式中,我纪念海子,纪念诗歌,更纪念那些纯粹的信仰和我们匆匆而逝的青春岁月。
  那首已成绝唱: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会一直铭记在心里,并一直会在心里默念,这都我们渴望的生活,也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只是这梦想是温暖的便好,可以不去思量结果。我们在行走,我们还有梦,这便足够。海子的孤独其实就是生命的孤独。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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